凉粉！凉粉！冻凉粉

ccqing111

六点，闹钟准时响。天已亮透，大清早，一切都是那么安静。
　　 “凉粉！凉粉！冻凉粉！一块钱一碗。”又是那个女人的叫卖声，尖而飘，针一样扎进耳朵。她老是在楼下叫卖。我想，该要取消闹钟的设置了。
　　 起床，梳洗。在想穿衬衫，还是T恤？跑鞋，还是皮鞋？好的形象才能给人好的印象。盘算着要不要带一条中华？这可关糸到工程的较益。
　　 下楼，想不到又是雨，不大，牛毛丝丝。这地方也怪，盛夏也摆着春秋的姿色。懒得打伞，往细雨里走去。
　　 “凉粉！凉粉！冻凉粉！”突的传来那女人的叫卖声，尖而飘，从巷子口针一样扎过来。我浑身打了个激灵，一手的鸡皮疙瘩。
　　 她就站在巷子口叫卖。一辆小推车横在巷口，又脏又旧。她的摊前没有一个顾客。她大概四十岁左右，典型的村姑，腰粗屁股肥。她的头发有些乱，上面布满了细密的水珠。毛毛雨纷扬，鬼才会在这样的天气里吃她的凉粉。见我过来，她的脸上有了期待，微微往前倾了倾身子。我有些厌恶的绕过她，却意外的发现她是一个残疾人。她用衣袖抹头上的雨珠时，借此遮掩她的窘态。我看见那只手没有了手掌。
　　 走出了巷子口，忽然一个人拦在了前面，一个破铁瓷盘递到了我的面前。见鬼，一大清早就碰上了这个瘟神。这乞丐也行早班？我向来讨厌乞讨者，邋遢，死不要脸。我毫不犹豫的绕过他。他竟然跨过一步，又拦在我的面前。我有些火了，轻而厉声的指着卖凉粉的女人对他说：“你看她是一个残疾人，她不像你这样讨。而你四肢健全却要来讨。”他露着那种死不要脸的笑说：“一看就知道你是个有钱的人，施舍两个小钱吧！我有困难。”我难得听他瞎说，再一次绕过他。听到他小声嘀咕着什么？那是我听不懂的方言。忍不住还是回过头看了他一眼，眼中带着憎恶。他的表情永远是那种死不要脸的似笑非笑。他慢慢地走向卖凉粉的女人，递上了盘子。谁会给你施舍？
　　 身后，我听到银毫子落入瓷盘的声音。当！一个。当！又一个。旋转，震颤，余音渐息。我的步子似乎被声音沾住了，迈不开去。
　　 “凉粉！凉粉！冻凉粉！一块钱一碗。”她又开始了叫卖，声音尖而飘，针一样扎进耳朵。